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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文来稿秋月姜花成往事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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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一生,有如昼夜交替,总是逃不过那些关于温暖的铺天盖地的回忆。比如牵手,一起走在蔚然的海边,巍巍的浪花缓缓拍打;比如微笑,一起闻姜花的味道,淡淡的芬芳悠悠飘散。记忆如同那美丽的烟花,在夜空中散开绚烂,而后慢慢沉沦,成为伤痕。画楼芳酒,红泪清歌,记忆自古就是世间的主题。

爷爷家厅堂的青瓷花瓶里插着几株姜花。

秋月,是姜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。一朵朵洁白的花迎风轻绽,悠悠柔柔;错落有致的绿叶簇拥着雪白的花瓣,姜花似雪,撩人心魄。每次走过厅堂门口,都能问到一股隐隐的幽香,香气愈来愈浓;合上双目,深吸那股陶醉的芬芳。风乍起,一片片姜花瓣随风飘荡。枝叶间时不时就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白,似雪花,似羽毛;带着几分柔情与羞涩。醉的人心如蜜糖般甜。望着姜花的美,不知不觉便想到了曾经小巷口那位卖姜花糕的阿婆。

小巷口人来人往,有些人走得匆忙,有些人走得从容;有些人只是路过,有些人却是天天来去,渐渐的,她们又成为了谁眼中的风景?

看久了,有些人也便成为了老相识。就如那个卖姜花糕的阿婆。她一身靛蓝的盘扣套裙,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一个发髻,人小,皮肤黑,仿佛是从旧画里走出来的一样。她的花糕摊摆在小巷口,一株姜花前,便顿时美得似幅花,让人不忍心去打扰这美好的意境。

摊桌上散着雪花似的面粉,一边伫立的灶炉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数个长条形的木雕模具。对了,还有姜花,洗干净的花瓣,夹着薄荷叶收在一只竹子箩筐里,粘着水珠,甚是惹人怜爱。阿婆的手很巧,喜欢看她做糕点的认真样子。将面团和着面粉轻轻地装入模具中,在表面悠悠地撒上一层糖霜,再温柔地铺盖上一片洗净的姜花瓣和一片碧绿的薄荷叶,最后娴熟地盖上模具盖,缓缓地放入灶炉中慢蒸。

还记得小的时候,奶奶也爱做花糕给我吃,差不多的工艺,每次望见灶里的装有花糕的模具冒出白汽时,内心总是无比的欣喜。小小的厨房里,飘着的都是浓浓的花的清香。奶奶总有一个习惯,爱在蒸花糕时候给我讲些老掉牙,却在她看来是无比流行的神话传说。在她的故事和花糕香气的伴随下,我仿佛在虚无缥缈的烟气中望见了七十二变的孙悟空,遇见了牵着白龙马的沙僧。吃花糕时,也会把它捧在手心,伸出舌头,小心舔,那掌上的甜,是一丝一缕把心填满的。这些香味,连同故事,都是当年温暖的回忆。

思绪又随着花糕的香气回到小巷口。阿婆的花糕要出炉了,不少人围过来买,男的女的,老的少的,有人买的是记忆,有人买的是稀奇——正宗的手工的花糕,少见了。

渐渐地,便养成了习惯。每个午后,我都会准时的跑到小巷口,一半为了花糕,一半为了赏姜花。后来,成了阿婆的常客,便开始和她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天来。阿婆说自己祖上也是做这个的,所以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,便看着家里人做花糕,慢慢地也掌握了一二。况且这样的营生,从她十五岁起就开始做了,一做就是一辈子。她的男人也是因为喜欢她的姜花糕,然后随着巧妙的缘分走在了一起。阿婆说的时候,满眼都是笑,很甜蜜的笑,带着姜花般的纯洁与和善。他们有个女儿,女儿开毛线店,不做花糕了,女儿出嫁了。

阿婆说最后这几句话时,脸上虽然还是笑容,但是隐约间还是感到她有一丝的不舍得与舍不得。

“这正宗的花糕啊,快没人做了。”她说这话时,眼里不见得有多少都是遗憾。但是,幸运的是没有几分的愁苦。这是一种温暖的幸福。

这样多好,没有遗憾,没有不舍,存留在记忆里的只是那些美好的东西;而不再是烦恼,忧愁。这样的女子,必定活的潇洒。就如她身后的那株姜花,阳光正好,花也开得正灿烂。

秋月里的姜花,我自轻盈我自香,随性自然,不奢求;不抱怨;不烦恼;不遗憾;人生最美好的状态就在于此。

又走过厅堂,又陶醉在浓浓的花香中。香气愈来愈浓,合上双目,深吸那股陶醉的芬芳;霎那间,仿佛又遇见了那位瘦小的做姜花糕的阿婆,她的身前,仍是一桌,一灶,一盆花。还有,她的脸上依然是那抹熟悉的,温暖动人的微笑。

纵使如花美眷,也敌不过似水流年。

秋月姜花成往事。

文:15新闻2班金晗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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